在哈尼族山寨，有的哈尼老人亲昵地把自家的姑娘、儿媳妇称作“克玛”，（意思是母狗｝。这对外人听起来不可思议，但这种称谓是对自己的姑娘，儿媳的赞美。听老辈人说，这来源于一个流传广泛，美丽动听的传说故事。

　　早在远古时候，天底下还没有现在耕种的田地和五谷杂粮，只有天上掌管耕耘的一个神仙，自家种着七十七种谷物的大田，耕耘的时候必须要一千二百个仙童架着一千二百头神牛，用一天才能耕种完；栽种的时候必须要一万二千个仙女挑去七十七谷种才能栽满大田；除草的时候要一万二千个仙女用一天才能把杂草除尽；收割的时候要有一千二百个仙童和一千二百个仙女，才能把谷子收得干净；收回来的谷子也要用一千二百个仙童和一千二百个仙女翻晒一天才装进谷仓里。神仙种的这些谷子管够天上的仙人吃一辈子。

　　这时候，人间的哈尼人还不会开田盘地。强壮的男子整天都在深山密林采集野果、山野菜，或靠追禽捕兽度日。老弱的妇女也只能用树皮树叶遮身薜体，抵御寒冷。可怜的哈尼祖先，日子过得着实苦啊。这一切都被神仙的幺姑娘在天上看的一清二楚。

　　幺姑娘是个聪明贤惠、心地善良的美女子，看着人间的哈尼人过着难熬的生活，他实在不忍心。一天晚上，幺姑娘回到家里对爸爸说：爸爸我们在天上有七十七种谷物，吃不愁，穿不愁，但天底下的哈尼人还是衣不蔽体，食不饱肚，我们要是能送点谷种给他们，也让他们有饭吃有衣穿，这该是多么好的事啊。没想到父亲却板着面孔说：现在还不是给哈尼人谷种的时候，他们要得到谷种，还得等三年。幺姑娘听了父亲的话，心里不禁一怔，她知道天上的一天等于地上的一年，要让哈尼人再等三年，就是要他们忍饥受寒地煎熬一千多年。父亲最后还瞪了她一眼说：这些事情不是你们姑娘家该管的，我们天上自有天规，一句话没有我的旨意，谁也不准把谷种拿给哈尼人。姑娘痛恨父亲的残忍，决心帮助人间解决困难。

　　过了几天，神仙叫幺姑娘晾晒谷子，趁着这个好机会，幺姑娘偷了一袋谷种，悄悄下到人间。幺姑娘装成一个打柴的老人，在路边把种子分给了许许多多的人，还告诉他们栽种的季节和方法。照着她的指教，开春以后人们整好了田，挖好了渠沟，阳雀叫时，人们撒下了谷种；燕子飞回来的时候人们把谷苗移到了田里；益雀叫的时候人们便开镰收割。这样没过几年，天下的哈尼人也不愁吃穿了。

　　天底下的这一切变化，没多久就被神仙知道了，幺姑娘竟敢违背他的旨意，把稻谷给了哈尼人家，不由的火冒三丈，他把幺姑娘吊打的遍体鳞伤并关进天牢。后来幺姑娘想方设法逃了出去，又偷到了其他七十一种谷物到了天底下，还教会了哈尼祖先纺纱织布，裁剪缝布。住在高山的人会种谷子，住在山腰的人会盘田，大家过上了好日子。

　　神仙又把妖姑娘抓回天上，吊起来狠狠地打了一顿，并恶狠狠地说：你敢无视天条，把谷种都偷到了人间，你不愿意在天上，就罚你去人间做条狗好了。说完就将幺姑娘变成一条狗，从天上贬到了人间。

　　幺姑娘变成狗以后，不能再和人们一起劳动，教人们过日子了，就为辛勤的哈尼人看门守院，一直到如今。

　　从那时起，哈尼族的世世代代就传着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每逢初秋收割季节，各家个户都要杀猪宰牛，煮上新米，举办一次丰盛的家宴。吃饭时必须先盛一碗给狗吃，然后人们才可以吃，以此表示对舍己救人的幺姑娘的怀念，让她（狗）和人们一道享受丰收的喜悦。老年人都十分尊重幺姑娘，便亲昵地把自己的姑娘、儿媳也称为“克玛”。

　　搜集整理：杨万智，马识道

　　原载《民族文化》1981年第4期

　　选自《中国民俗传说故事》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1988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