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子阿越对生长在凉山上的彝药十分熟悉。
前不久,在四川省西昌市一座茶楼大厅里,有两个人用笔记本电脑连着墙上的电视播放彝族十月太阳历PPT,引起围观。原来,是凉山彝族自治州西昌彝医药研究所所长阿子阿越向研究太阳历的茶楼老板萨龙请教相关知识。
为彝医药奔忙的阿子阿越,从今年5月起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地沉寂起来,闭门在家写作。今年秋天,西南民族大学即将开设彝医药专业,专业所用教材由云、贵、川三省彝医药专家合著,阿子阿越承担了教材医算篇的撰写工作。
“医算部分涉及彝族十月太阳历知识,写作难度大。”阿子阿越说,医算是彝族普遍用来推算人的“本命”所在方位及疾病预后的诊断方法,是对人类生命运动形式的一种表述。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前面她向茶楼老板请教的一幕。
几十年来,阿子阿越把所有精力都投入了彝医药事业中。当笔者问起她今年多少岁时,她想了半天说:“65岁。”
怎么连自己的年龄都不知道呢?她不仅忘记了年龄,还忽略了生活中许多事儿,因为她心中只装着彝医药。
阿子阿越出身于贫苦的彝医世家。在她的脑海中,经常浮现出阿妈带着她在一个叫大平子的山上采草药的场景。阿妈教会了她认识“野五各各”等草药。她摸着鼻子也常想起母亲,当年她的鼻子被山上滚落的石头砸裂,是母亲扯了许多草药给她包扎治疗好的。
“我的母亲特别善良,治病从不收钱。她总教育我们要行善积德。”对于母亲的教诲,阿子阿越铭记在心。
1974年9月,25岁的阿子阿越考入成都中医学院医学系,学习中医药理论和临床知识,这让她对家传彝医药与民间医药产生了更大的兴趣。从1985年起,阿子阿越就开始对彝族民间药方、文献资料进行收集、整理,对常用药物拍摄、采集、制作标本、分类鉴定,并撰写论文和专著,及时地抢救和保护了许多宝贵的彝医药经验和技术,并填补了彝医药的一些历史空白。
1992年,阿子阿越主动辞去了西昌市卫生局副局长等职务,调入凉山州民族研究所筹建彝医药研究室,成为一名医学研究者。1998年,阿子阿越创立了西昌彝医药研究所,这是一所民营科研机构。研究所创立时,一切都靠自己,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阿子阿越自己知道。
在二十多年的岁月里,阿子阿越为彝医药事业做了大量工作。
在阿子阿越的发起和努力下,全国首家彝医药学术团体——凉山州彝族医药研究会及门诊部、西昌彝医药研究所及华夏彝族医药诊所相继成立,它们填补了我国彝医药研究和开办彝医药医疗机构的历史空白;在理论研究方面,阿子阿越采集、制作了3000多份彝药植物标本,拍摄了1000多张图片,并撰写了《彝族医药》等专著,发表了近20篇论文;在彝医药临床研究方面,阿子阿越反复分析自己收集到的彝医单、验、秘方,以彝医药理论为指导,探索、总结出许多宝贵的临床经验与特效组方,并研发出系列彝药。
2010年,西昌彝医药研究所被批准为四川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传统彝医药保护单位,阿子阿越也被批准为四川省“非遗”传统彝医药唯一的传承人。